联合国粮农组织新发布 世界森林状况
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粮农组织）日前发布了《2024 年世界森林状况》，其题目是：促进林业部门创新，迈向可持续未来。
这份报告重点介绍了世界森林的最新状况，深入探究了林业部门通过科学与创新形成的变革性力量；全面概括了国际林学界振奋人心的发展变化，包括从新技术到创新性的成功政策和制度变化，再到面向森林所有者、管理者的全新融资方式；精选了 18 个来自世界各地的案例，力图展现在现实条件下，林业部门试行和实施的各种技术、社会、政策、制度和金融创新以及这些创新的组合应用；深刻分析了创新所面临的障碍和推动因素，并提出了林业部门运用创新来解决问题的行动方案。
东郊森林公园湿地公园树木葱郁
世界森林状况有喜有忧
众所周知，森林蕴藏着地球上大部分陆地生物多样性。森林为大约 80% 的两栖动物、75% 的鸟类和 68% 的哺乳动物提供栖息地。森林和树木对人类的粮食安全和营养作出了重大贡献，而复合农林业可增加农民收入，增强农业体系的韧性，提高农业生产率。森林还能以多种方式增强社区和生计抵御威胁和危机的韧性，消除导致粮食不安全、营养不良和贫困的根本原因。森林是烹饪用薪材、野生食物、饲料和房屋建材的来源。森林可保护水资源，提供其他生态系统服务。
森林还可缓冲极端天气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份报告提供的数据表明，全球林木产量达到创纪录水平，每年约 40 亿立方米。估计 2022 年圆木采伐量约为 20.4 亿立方米， 与 2021 年 相 近。2022 年薪材采伐量约为 19.7 亿立方米，占林木采伐总量近一半（49.4%）；这一比例在非洲较高，达到90%。1961 年至 2022 年间，林木利用效率提高了 15%。
一些国家的森林砍伐量显著减少的趋势令人欣慰。2021–2022 年印度尼西亚的森林砍伐量估计减少了 8.4%。2023 年巴西亚马孙行政区的森林砍伐量减少了 50%。2000–2010年到 2010–2020 年期间，全球红树林总损失率下降了 23%。
同时，人们对林产品的需求在不断上升。到 2050 年的预测表明，对林木的需求将显著增加，全球圆形木材需求可能增加49%。全球近 60 亿人使用非木材林产品，70% 的世界贫困人口依赖野生物种获取食物、药物、能源、收入等。
这份报告指出，近 60 亿人使用非木材林产品，其中包括全球南方 27.7 亿农村用户。目前已具备有关松子、森林蘑菇和松露的国际贸易数据：2022 年这些产品的全球出口总额约为 18 亿美元。
应对气候变化森林不可或缺
尽管森林砍伐正在放缓，但森林正面临着气候相关因素的压力。
人们生活的当今世界，在多方面面临着日益严重的威胁，温室气体排放增加已导致大气、海洋、冰冻圈和生物圈发生广泛而迅速的变化。人类避免威胁的时间十分有限。
残酷的现实是：2011–2020 年全球地表温度比 1850–1900 年升高 1.1°C。人为造成的气候变化已造成众多天气和气候极端事件，对自然和人类造成了广泛的不利影响以及相关损失和损害。历史上对当前气候变化影响最小的弱势群体，现在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却尤为严重。
这份报告透露，在接受评估的动植物群落中，平均约 25% 的物种受到威胁。这表明约 100 万个物种面临灭绝。其中许多物种将在几十年内灭绝，除非采取行动来减轻导致生物多样性丧失的各项驱动因素的影响。
让人担忧的是，气候变化使森林更容易受到野火和病虫害等非生物和生物压力的影响。全球野火的强度和频率正在不断增加。2023 年，全球火灾导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估计为 6687 兆吨，是当年欧盟化石燃料燃烧造成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两倍多。同时，病虫害问题频发，严重危害树木的生长和生存。
在亚洲部分国家，松材线虫破坏严重。在美国，预计到 2027 年因病虫害将导致 2500 万公顷林地丧失 20% 以上寄主树木胸高断面积。
这份报告指出，通过停止森林砍伐、防止森林退化，可减少全球温室气体排放，而通过森林和景观恢复，可消除或减少大气中的碳。碳也可储存在寿命较长的木材产品中。森林对气候的作用，不仅仅是储存和封存碳，还通过蒸散作用及森林的物理结构和化学作用，为全球带来巨大降温效应。这种额外的减缓作用，与森林调节降雨、稳定当地气候的能力相辅相成，有助于最大限度地减少极端天气，让森林在适应气候变化、增强抵御气候变化的韧性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因此，森林和树木为应对气候和生物多样性危机，提供了具有成本效益的解决方案。在向更加高效、包容、有韧性和可持续的农业粮食体系转型，实现“更好生产、更好营养、更好环境、更好生活”的过程中，森林和树木不可或缺。
创新是解决林业问题的关键
在森林压力不断升级的情况下，林业部门何去何从？该报告强调指出，创新—对于实现林业部门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随着世界面临的威胁不断升级，森林为全球挑战提供了解决方案。要想实现各项可持续发展目标，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据了解，此报告是在粮农组织罗马总部举行的林业委员会第 27 届会议上发布。这次会议的主题即是—“拥抱创新，加速解决林业问题”。会议鼓励粮农组织动员各成员国促进可持续发展，以全力推动科学与创新。
粮农组织已经认识到，创新是解决林业问题的关键要素之一。2022 年粮农组织制定了首份《科学与创新战略》，重点阐述如何在技术干预和规范性指导工作中加强科学与创新的应用。文件中强调，需要考虑所有科学学科、所有知识以及所有类型的创新。该文件成了编撰《2024 年世界森林状况》的重要遵循。
在《科学与创新战略》中，创新被定义为：“独辟蹊径，无论是用新办法解决老问题，用老办法解决新问题，还是用新办法解决新问题。”这一战略已获粮农组织理事会第 170 届会议的核准，成为实施粮农组织《2022–2031 年战略框架》的关键工具。其范围广泛而包容，强调跨学科性，考虑所有科学领域、科学家和非学术机构之间的合作，并考虑所有类型的创新，包括源自土著人和小规模生产者知识的创新。
所谓的创新，包括采用新的森林管理方法、向生物经济转型、抓住非木质林产品提供的机遇等。创新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推动力。需要以创新促进森林保护、恢复和可持续利用，应对全球挑战。应该看到，已有的一系列创新实践，已经对林业部门产生了深远影响。
粮农组织总干事屈冬玉为此报告撰写了前言。这位遗传育种博士说，可持续发展面临的挑战层出不穷，只有以同样的速度进行创新，才能一一克服。
“人类的非凡才智应该给予我们希望，让我们规划出一条通往可持续星球的道路，以避免人类面临的威胁”。屈冬玉对此坚信不疑。
屈冬玉强调，林业部门通过负责任、包容、必不可少的创新，可增强农业粮食体系的可持续性和韧性，从而为全人类打造更美好的世界和更美好的未来。
在他看来，创新是实现各项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也是实现粮农组织成员三大全球目标及增强森林和树木应对全球挑战潜力的重要加速器。他解释说，这三大目标包括：消除饥饿、粮食不安全和营养不良；消除贫困，推动惠及所有人的经济社会进步；自然资源的可持续管理和利用。
鉴于环境条件的快速变化，人们对森林的需求不断增加，林业部门需要加快创新步伐。此分析报告认为，推动创新的三大要素是：气候变化等压力不断升级，需要新的森林和土地管理方法；向以林木为主要投入品的生物经济转型；种类繁多的非木质林产品可为高达数十亿小规模经营者提供机遇。
屈冬玉清醒地认识到，创新无法凭空产生。创新需要有扶持性政策、强有力和变革性的伙伴关系、资金投入、开放和鼓励创新的包容性文化以及承担预估风险的意愿。
创新助力森林应对全球挑战
加快变革步伐以及应对全球挑战的紧迫性，要求林业部门寻找多样化、灵活、适应性强且可快速推广的创造性解决方案。当务之急是挖掘人类的创造力并拥抱创新。全球范围内的人们正越来越认识到，各类创新对于保护、恢复和可持续利用森林、树木和相关生态系统的重要性。
粮农组织用这份报告告诉人们，技术创新、社会创新、政策创新、制度创新以及金融创新等 5 种类型的创新，正在增强森林和树木应对全球挑战的潜力。
其一是技术创新。可分为数字、产品 /流程、生物技术三个子类。例如遥感数据的开放获取和云计算的便利化使用，正在推动数字化方法的运用，从而生成高质量的森林数据，进而改进森林管理的流程。
对于林业部门而言，社会、政策和制度创新尤为重要。社会、政策和制度创新之间的关系是动态变化的。社会创新源于利益相关方之间的互动，目的是满足社会需求，为问题找到解决方案。社会创新的一个关键特征，是鼓励公众参与和增强包容性。来自不同背景的利益相关方及早参与多学科干预方法，有助于培养主人翁意识并催生能体现各方不同需求和观点的创新。
社会创新可通过政策和制度创新来支撑。政策可设定总体目标和指导方针，相关机构则通过调整、建设能力、合规监控、提供反馈等活动来落实这些目标和指导方针。机构可在协调政策目标、培养专业能力、制定和执行法规以及充当各方参与、协作和知识共享的平台方面发挥关键作用。机构和政策之间通过反馈循环，可以实现适应性管理和持续改进。鼓励利益相关方之间合作创新的新方法，有助于确保社会创新与现有政治架构、政策框架和当地用户良好契合。
通过公共和私营部门的融资创新，提高了现有森林的价值，加大了森林恢复力度，增加了小规模经营者获得可持续生产贷款的机会。
组合运用这些创新类型，可释放强大的变革潜力。比如，通过采取新举措，让女性、青年和土著人更好地参与制定由当地主导的解决方案，推动多方伙伴关系，加强土地利用政策和规划方面的跨部门合作，通过支持合作社提高小规模经营者的议价能力等。
这份报告毫不讳言林业部门的创新面临着四大障碍。其分析认为，一是缺乏创新文化；二是存在风险；三是各类资本形式存在潜在局限；四是缺乏政策法规支持。因此，打造一种组织文化，认识和拥抱创新的变革潜力，有助于降低创新过程中的风险，使利益相关方更好地应对当前和未来的挑战。
此报告警示说，创新会创造赢家和输家，需要采取包容和促进性别平等的方法，避免造成伤害，确保所有社会经济和种族群体中的男性、女性和青年能公平分享利益。为促进创新，必须综合考虑所有利益相关方的具体情况、观点、知识、需求和权利。
这份报告提出，为了推动林业部门扩大开展负责任、包容性和关键的创新，优化森林解决方案，应对全球挑战，可采取五大扶持行动。
其一是提高对创新的认识，打造一种通过创新促进积极变化的文化；其二是不断提升创新技能、能力和知识水平，确保林业部门利益相关方有能力管理创新和应用；其三是鼓励建立新型伙伴关系，降低林业部门创新风险，提供知识和技术转让机会，确立适当的保障措施，其四是为创新提供更多普惠融资；确保提供更多普惠资金资源，鼓励林业部门创新；其五是打造激励性政策和监管环境。
此报告明确指出，必须扩大负责任的创新，以最大限度地发挥林业部门对农业粮食体系转型和其他全球挑战的贡献。、
典型案例展示林业创新潜力
为了增强说服力，联农组织在这份报告中遴选了 18 个案例，用以佐证林业部门的创新，可以多种方式实现积极的变化。
案例研究是发掘和展示林业部门创新潜力的重要手段。这份报告探讨的案例，展示了不同区域和不同规模的先进流程、工具和技术。案例所提供的证据、知识及经验教训，可在全球不同背景下应用。这些案例可分为森林保护、恢复和可持续利用等 3 类。
案例有力证明，通过创新可制止森林砍伐、促进森林养护。此类创新包括了通过多方治理模式，扩大肯尼亚和尼日利亚的综合可持续景观管理；利用森林促进提高农业生产率的新数据，为巴西森林保护工作提供资金；利用伙伴关系和技术创新，减少加纳大宗商品导致的森林砍伐；在哥伦比亚社区森林管理中引入创新工具和技术；结合科技和传统知识，支持土著人担当森林守护者角色，推动由当地主导的综合火灾管理。
通过创新，能够支持退化土地恢复，扩大复合农林业。此类创新案例包括，印度通过制定新的国家政策，更好地支持复合农林业；撒哈拉和萨赫勒“绿色长城”地区，将当地社区的社会经济目标和营养需求与防治荒漠化的恢复行动有机结合；利用地理空间和其他数字技术整理传播生态恢复示范方法，监测实施“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的进展；采用新技术、新做法和植物新品种，增强瓦努阿图传统水芋园的韧性；改善当地森林资源治理，为摩洛哥和突尼斯的农业和森林恢复带来惠益；通过一个长期项目，将莫桑比克复合农林业与碳交易结合起来。
创新还可以促进森林可持续利用，打造绿色价值链。此类创新的案例包括，越南利用集体组织的力量，向小型林业企业提供无抵押小额信贷；利用新的诊断工具和方法，13 个非洲国家推动了可持续野生生物管理立法改革进程；利用数字技术提高危地马拉的木材跟踪效率，促进打造可持续供应链；巴西、圭亚那、巴拿马和秘鲁，通过改善木材供应链连通性，以减少浪费并提高可持续森林管理的可行性；斯洛文尼亚和美国，利用新的木材加工技术，促进生物经济，增强抗震能力；通过农民田间学校，实现农民主导的可持续森林和农业生产创新等。
文/铁铮
摄影/何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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